魏祖華

　　到老姚家,，是我和這個秋天的一個約定。老姚家在天鵝池,，湖北南漳縣峽口社區(qū)的一個小組。

　　歡迎儀式很特別,，是漫山遍野密密麻麻的“星星”——掛在枝頭的橘子,。要不是有條通山水泥路，人們大抵會陷入這“星星”的海洋,。穿行在橘黃葉綠中,，香甜的氣息從四面八方涌來。

　　老姚專門從橘園趕回來,，特意采回中熟品種,，請我們品嘗。剖開新鮮的橘子,，脫下薄薄的青黃相間的外衣,，仿若打開了春天和夏天的故事。

　　老姚家種橘始于上世紀80年代,。峽口這地方有沮河滋養(yǎng),，氣候濕潤，適宜柑橘生長,。隨著分田到戶,，天鵝池的農(nóng)戶泛起柑橘夢。當老姚家栽下第一株橘苗時,，大家仿佛聽到了起跑的哨音,。很快，責任田,、房前屋后空地都有了柑橘的歡歌,。從山上到山下的羊腸小道也熱鬧起來，大家挑果,、擔肥,，腳板踩出繭，心里卻是甜,。

　　80年代末,，公路連到天鵝池的家家戶戶。90年代后期,，這里通了水泥路,。路越修越好,，天鵝池與外面世界的聯(lián)系也越來越緊。

　　然而,，成功或許都需要過一些坎兒,。那一年，市場低迷,，讓橘農(nóng)迷茫,。個別橘農(nóng)甚至砍掉整片橘園。天鵝池同樣受到?jīng)_擊,。當大家的目光瞄向對柑橘市場有深入研究的老姚時,，他的回答卻是繼續(xù)擴大種植面積。他說,，市場也有四季,，冬天總會過去，堅持就是勝利,。他堅信種柑橘有前途,，而且鎮(zhèn)村正商量組建合作社，把柑橘推向外地,。不妨趁著此時做好管理,、調好品種，養(yǎng)精蓄銳,。后來,，隨著市場的不斷打開，這里的柑橘終于走過了冬天,。

　　現(xiàn)在,，也有“大年”“小年”，但是砍樹毀園的事再沒有發(fā)生過,?？纯蠢弦Φ氖杖刖椭懒耍?0畝橘園,，最少的年份也可進賬40萬元,，大多時候都是五六十萬元，甚至70萬元,。天鵝池50多戶橘農(nóng),，戶均橘園40畝。

　　這幾年,，這里又興起“拿證熱”,。老姚和其他橘農(nóng)參加了縣里舉辦的柑橘培訓班，他還拿到了優(yōu)秀學員證書。而農(nóng)閑時節(jié),，大家研究新技術,，培育新品種，或是學做農(nóng)家樂和電商,。老姚就迷上了盆藝,，育金彈子、種蘭草,、壘石雕,。

　　外是橘園滿山坡，內(nèi)是清幽小庭院,。這份清雅，讓與我同來的朋友心動,。當?shù)弥弦Φ膬鹤觾合倍荚谕夤ぷ骱?，朋友試探性地問道，這地方賣不賣,，老姚淡然地一笑,，沒有回答。

　　或許,，柑橘不語,，卻已回答了所有問題。

　　聊著聊著,，廚房的臘肉香味濃濃地飄出來,。秋的味道，越發(fā)饞人,。